李山冒雨赶回家的时机,刚刚好。

    他推开房门就开始大声嚷嚷混小子你手机咋还关机了,正在厨房里煮方便面的李响和正在李响的卧室里用卫生纸擦自己屁股缝里的浊白浓浆的高启强皆是一惊,随即便是发自肺腑的庆幸。但凡李山早回来五分钟,撞破的可就是他的好儿子在男人屁眼里辛勤耕耘的刺激画面了。

    “关个机怎么了,我手机没电了。”李响头都没回,一边用同样音量喊回去,一边又往锅里磕了个鸡蛋。两包面,他加了两个鸡蛋,三根火腿肠,总该喂得饱这个刚弄完一次就嚷嚷着饿得快昏过去了的小母猪了吧。

    他想起快要射精时高启强那双泪汪汪的眼,绵软的双腿虚虚盘着他的腰,拽着他的手摁在自己的小腹上,带了点哭腔说,我肚子都饿扁了,李响,你看,你都能摸得到你的龟头了吧,你再不给我饭吃,你的大屌就要从里面把我捅开膛了。

    不得不承认,他当时产生了一点诡异的兴奋,真把身下的那团肥白软肉当成了食材,在高启强哀哀的惨叫声中越干越凶,捣得一下比一下深。囊袋与穴口拍打出的泛黄白沫里混入了一些红色,可能是哪里的皮肉撕裂了。他是应该怜香惜玉地放慢节奏的,可惜莽村的野狗闻见血味,只会更加燥热。

    直到掐着高启强的腰肉射进了肠道深处,他才终于舍得把那根凶器拔出来。高启强瘫在床上,哭肿的眼睛空洞涣散,小穴被操得凄惨无比,两瓣烙满指痕的圆肥臀肉中间敞出一个小指粗细的肉洞,红肿糜烂,穴眼翕动了几下,似乎是试图合紧这只被彻底操开了的小屁眼。

    “不行……我不行……啊……”高启强声音嘶哑,睫毛乱颤,挣扎着翻过身子,用无力的胳膊把自己撑起来,想要从床上爬下去,却被李响的大手握住了脚踝。他被操得昏头转向,忘记自己已经成了耀武扬威的小陈总,还以为自己是旧厂街的廉价男妓,张口便是泣不成声的淫乱求饶。“哥哥,好哥哥,妹妹求你了,我夹……夹不住……要漏出来了……我要去厕所……我……”

    “不行,夹好了。”李响示威似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声音压得很低,“你的子宫不喝饱我的精液,怎么给我怀孩子?”

    小母狗一样四肢着地瑟瑟发抖的跪爬姿势,让李响看得眼热,忍不住一巴掌扇到高启强摇动的果冻屁股上。高高撅起的肥臀抖了几抖,一圈外翻的嫩肉痉挛着,断断续续喷出掺杂了血丝的精液,给李响的床单被罩印上了几处腥膻的污渍。大股粘液喷出穴腔时,将饱受蹂躏的敏感肠肉摩擦出了快感,惹得高启强两腿打颤,眼仁上翻,之前已经被操射过一次的肉棒不断跳动,又从尿眼里淅淅沥沥吐出一股透明的液体。

    高启强失了力气,僵着身子喷完精就一头栽进了床铺里,满脸涕泪都糊到了李响的枕巾上。李响看这骚货被自己玩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有点愧疚,捏了捏高启强软绵绵的小蹄子,问了句你想吃什么。

    高启强有气无力地说,我想吃鲍鱼龙虾海鲜面。

    李响呵呵冷笑,在他的蹄心上扇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我这只有红烧牛肉方便面。

    “儿子!臭小子你听没听我说话!想什么呢你,你那面都快煮坨了!”

    亲爹骂了好几声,李响才回过神来,最后撒了把葱花,关上火,拿了只大碗盛面条,像是根本不在乎他爹说了什么似的。

    “爸,你从一进屋就嚷嚷出事了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到现在也没说啊。”

    “还不是宏伟那小子!他被城里的警察抓了!你叔都急成什么样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还得我专门跑回家来找你。”

    李响还是不慌不忙,从筷笼里找了双筷子搭在碗边,边端着碗往外走边说,“这是他第二次嫖娼被抓了吧,该,爸你别想了,我不可能舍下脸去捞他的。”

    “真的假的?李宏伟嫖妓被抓了?”

    出现在厨房门口的高启强还穿着李响的校服,拉链拉到了最上面,把满是红痕的脖子遮得严严实实。他双臂环胸,完全没有要掩藏自己的幸灾乐祸的意思。

    李山现在对这小子的印象很差,黑着脸对他说,“我们老李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老高本来就是我……”李响把面碗端给高启强,宣示主权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高启强用胳膊肘怼了一下。

    “确实是有点关系的,叔叔。”高启强笑道,“我爸的京海建工,刚跟你们莽村的装饰公司签了个大合同,所以我和李宏伟,也算是合作伙伴吧。”

    “你,你爸?京海建工……是你爸的?”李山目瞪口呆,在看到儿子也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之后,这老头干笑几声,瞪了儿子一眼,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你也是,就拿方便面招待人家陈总!”

    “没事,叔叔,我就爱吃你们莽村这一口。”高启强朝李响飞了个媚眼,把面碗放到桌上,自己也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

    李山又搓着手说了几句干巴巴的客套话,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拍了一下儿子的脊背。

    “谁跟你说他是因为睡小姐被抓的!这回麻烦可大了,说是缉毒队抓的他,说他几年前和人有过毒品交易,你说这不是胡扯吗,你宏伟小弟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老实孩子,怎么可能干这杀头的事。”

    李响冷笑一声,端了碟咸菜放到高启强的面碗旁边。

    “就他还老实……等等!你说他因为什么被抓的?”

    李响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高启强也被面汤呛了一下,一边咳嗽一边抬起脑袋和李响对视,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犹疑和惊悚。

    “毒品啊!哦对,那几个警察进歌厅的时候,小柱就在宏伟旁边,听见带头的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姓钟的。”

    李响搓了把脸,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今天晚上咱们村的就只有李宏伟一个被抓了吗,还有没有抓别人?”

    他爸眉毛一竖,又拍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就一个还不够啊!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这还好得了吗,今晚的抓捕,十有八九是安欣折腾出来的手笔。要是和钟阿四有交集的莽村人,真的只有一个李宏伟……再加上那小子几年前刚开荤时喜欢用针把避孕套扎破的恶劣品性,该不会,黄瑶的生父,真的是……

    高启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望着面碗中的大块鸡蛋,想到鸡蛋其实也是一种胚胎,顿时失去了全部的胃口。

    莽村的男人,或多或少都具有返璞归真的野性,原始的欲望支配着他们的全部行为。而繁殖欲,就是其中的一种。

    安欣的电话打不通,李响只能嘟囔着这小子真是锱铢必较,大半夜顶着倾盆大雨开车带高启强回了市区。小陈总想着一会儿还得见人,临走之前还是从李响的衣柜里淘出一件衬衣一条裤子换上了。他从一堆大同小异的格子衫里挑了件颜色素一点的,又围上了自己的领巾,虽然袖口还是要挽一圈,看着也没那么突兀了。

    “你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打扮。老高,你有时候真挺像个娇小姐的。”

    面对李响的调侃,高启强默默盯着窗上爬行的道道水痕,并没有反唇相讥的力气。

    他想,李响肯定也是想要结婚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他们每次上床,即使他是男的,李警官的荤话里也都夹杂着“怀孩子”“生殖”这些字眼。

    如果他是女人的话,李响会不会也做出这种……扎破避孕套,逼他怀孕的事呢。

    不会的吧。

    不会的吗。李响真的能出淤泥而不染,和李宏伟之流的莽村垃圾毫无相似之处吗。

    他被李响掐过的脖子,撞出过肿包的额头,同一时间隐隐作痛。

    他想起黄瑶口中黄翠翠对她的叮嘱,莽村的男人都很坏。瑶瑶对莽村人有着天然的厌恶,不惜自己摔伤也要阻止他和李响亲近,会不会就是老天爷给他的预兆,告诫他,不要轻信一时的花言巧语,和这个暴躁又传统的莽村男人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他们会变成他的邻居吴伯一家。吴婶生不了孩子,年轻的时候有爱意支撑,吴伯毫不介意,还四处宣扬没孩子正好,省得打扰他们夫妻花前月下。后面年纪大了,没了花前月下,只剩柴米油盐,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吴伯拍腿大骂那只不下蛋的母鸡坑了自己一辈子,老吴家的血脉到自己这就断了。喝过酒后,吴伯拽着吴婶的头发往墙上撞,十几岁的他站在门边,看着来拉架的妇联工作者把吴伯拽开,将吴婶的眼泪看得清清楚楚。

    吴婶说,都是我的错,你们别抓我老公。

    她有什么错呢,就因为她是“不下蛋的母鸡”吗。

    他高启强也是下不了蛋的,他本来就是只公鸡。

    那时他想,他绝不能落到这个境地,这么没有尊严地,为了根本不该自己负责的所谓错误,被曾经山盟海誓的爱人这样欺负。

    他现在也是这个想法。同时,他也想起来了,之前在那家高尔夫俱乐部的卫生间里,李响也这么打过他。

    “李响。”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你以后的孩子,想取什么名字啊。”

    李响看他一眼,像是没看出他古怪的低落情绪,嘴角一扬,抛出两个字,“李高。”

    “李高?”高启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哪个高啊?”

    “高启强的高呗,那还能是哪个高,高潮的高?”

    高启强噎了一下,原本想推这没个正型的流氓警察一把,手都伸出来了,想着雨天路滑,不能打扰司机,又恼怒地把手缩了回去。

    “真够烦人的你,你把我的姓加进去干嘛,你觉得好听吗?”

    “好听啊,怎么不好听,我又不姓赵。”

    看高启强还是抿着嘴唇,没什么表情,李响挑了挑眉毛,淡定地说,“哦,没听懂是吧,不好意思啊,我下次讲笑话一定考虑你的文化水平。”

    “我当然知道赵高是谁!”

    高启强气得要命,心里暗暗记下,等一会儿下了车,一定要狠掐这烦死人的黑警一把。

    “我看过寻秦记的好吧,我不笑,只是因为你的烂笑话不好笑!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