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在是太过顺利了,顺利得她简直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事。如果说她调查鸿昇本质是为了调查宫祺的身世,那林一舟调查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在见到黄佑德之前,她必须要先弄清楚这一点,否则她无法信任林一舟。

    “我的目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破天荒的,林一舟第一次没有对她用敬语称呼。他低下头看着闫锦,镜片后的目光看不出情绪:“我现在有一个猜想,需要你亲自证实。”

    “我凭什么配合你?”闫锦警惕地后退一步,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林一舟帮助她的真实目的。

    “因为你当下需要我的帮助,不是吗?”林一舟平静地说。

    “但你也需要我的配合,林一舟。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们是各取所需,别想用这种话术来威胁我。”闫锦根本不吃他这套,直接怼了回去。

    林一舟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他没想到闫大小姐的脾气这么倔,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刨根问底,看来是没法用两三句话糊弄过去了。

    他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选择了暂时妥协。

    “这件事说来话长,闫小姐,我还是直接说我的猜想吧。”林一舟无奈地松了口,闫锦扬起眉毛,示意他有话快说。

    “我怀疑,闫小姐你或许是鸿昇前董事长的……”林一舟斟酌了一下措辞,最终选择了一个更谨慎的说法,“……或许你们有血缘关系。”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乍一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猜想,闫锦第一反应却是林一舟是如何推测出这个结论的。

    林一舟为人细心,他不会随便信口开河。他既然会这样问出口,必定是有了一定的把握。

    “这听起来可能是很荒谬。”林一舟镇静自若,在闫锦的瞪视下继续道:“实际上我也是在上一次拜访的时候才想到这点。当时黄佑德先生短暂地回忆起鸿昇前董事长是他的大学同学,还拿出了毕业照指给我看,只可惜他不记得对方的姓名是什么。”

    “所以他长得很像我?不对,我长得很像他?”闫锦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想笑。

    “现在想起来,闫小姐和他的眉眼间可能是有几分相似。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那你是怎么联想到的?”闫锦忍不住发出疑问。

    “他的戒指。”

    闫锦不禁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胸前的戒指。

    母亲去世后,她曾经想把这枚订婚戒指交给宫祺,但后者并没有收。于是她就把戒指做成了项链,一直戴在脖子上,十几年来除了洗澡的时候几乎从不取下。

    林一舟注意到了闫锦的目光,点了点头:“我发现照片上他戴着的戒指和闫小姐的这枚很像。虽然年代久远,照片有些失真,但戒指的款式应该是相同的。”

    “仅仅是因为这个?但相同款式的戒指有很多,也许这只是巧合。”闫锦不以为然。

    “闫小姐,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这枚戒指的款式并不普通。”林一舟一语点破了闫锦的心思,“至少这不是橱窗里随处可见的婚戒。”

    闫锦沉默不语。

    她刚才确实是在刻意回避林一舟的话,但对方也不是没长眼睛,直白地戳穿了她底气不足的反驳。

    闫如语留下的这枚订婚戒指并非普通的戒指,从选石上就独具一格。婚戒大多数以白钻为主,而闫如语的这枚却是以黑钻为主钻,并在四周镶嵌上了一圈深红碎钻,看起来华贵又神秘。这样的设计并不常见,和林一舟说的一样,它不像是橱窗里随处可见的婚戒,而更像是特意定制的。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与其说是带我调查鸿昇破产危机的真相,其实是为了证实你的猜想?”半晌,闫锦才问出了一句话。

    “是的。”林一舟承认的语气太过淡然,让闫锦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

    “闫小姐,我们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这么久吗。”林一舟看了闫锦一眼,伸手按在了房门上,“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黄佑德先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见客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医院疗养。”

    “等我们和黄先生聊完,我会告诉你我调查这一切的目的。”

    说完,他敲了敲房门。

    门内很快传来许可的声音。

    林一舟推开房门,径自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