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有被光灼过的热感传来,梁烟睁开眼,目光有些呆愣地看向墙面上大片的晨光。

    她抬起手,有部分光线透过分开的五指散射开。

    原来是梦。

    梁烟提一口气呼出,再次闭上眼睛。

    这梦境里的一切和当初一样,相同的场景和对话几乎一帧不差。原以为六年的光景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幕幕都已经随着时间淡去,可如同电影回放一般清晰闪过的片段又再次提醒着她,那些画面她并没有忘。

    只是再次在梦中如临其境地经历过一遍婚礼当天后,梁烟脑袋里很不合时宜地闪过了陈识说的那句话。

    他原本是想问她什么呢?

    恼人的手机闹铃叮叮叮地响。梁烟皱起眉,手指快狠准地点掉屏幕上方跳闪出来的提醒通知,把手机撂到一侧,两腿夹住薄软的被子翻了个身。

    不出意外,再过半个小时,谢思璇的电话就会打来。提醒她别忘了下午还有个公益活动要参加。抬头看了眼床头时钟显示的时间,梁烟重新捞回手机,给谢思璇提前发了短信。

    “我醒了,下午的活动我没忘,一会儿不用打电话过来了,我叫了美容师来家里,做脸的时候不方便接电话。”

    消息发送出去的那一刻,梁烟退出对话界面,在搜索栏找到美容院店长的微信,预约了两小时后的上门皮肤管理。

    浴缸里的水线缓缓上涨,从龙头里喷洒而出的水柱击打着水面,又在空气中蒸腾起潮热的湿雾。

    梁烟站在逐渐变得模糊的镜子前,看向手臂上青紫的指痕。

    那是前几天和罗易诚因离婚发生争吵时,被他抓住胳膊推搡留下的痕迹。

    当时手臂上传来的痛感并不强烈,反倒是后背撞上冷硬墙壁的时候,脊柱骨撞硌的格外疼。

    也是那时候梁烟才发现,一个成年男性可以很轻易地就在体力上压制住她,如果罗易诚真的对她动手,也许她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幸好,在对方抬手扣住她脖颈的时候,住家阿姨和司机李叔赶了过来。

    这次争吵让梁烟手臂和后背落下了些捏握碰撞的淤痕,也让她真正意识到,人果然越是什么,越怕别人说什么。

    话题具体是怎么扯到王莲华的,梁烟已经忘了,她只记得自己脱口而出那句妈宝男的时候,罗易诚变了脸色。

    真有意思。

    梁烟把半曲起的双腿放平直,哗哗的水波声随之响起。在心口那团郁结的闷气被温水抚平之前,她张口愤愤的咒骂。

    “死变态,只会家暴的变态妈宝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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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微博:恶女莉莉子biu

    谢思璇来接她的时候,梁烟刚好涂完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