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雯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荼蘼|快穿 > 炮灰女友7

    郁小小沉默着看她哭着跑开,心里涌上难言的焦躁,她靠在墙上抽出一支烟,幽蓝的火焰将它点燃,很快,小小的拐角处氤氲出一股袅袅的烟雾。

    一张辨不清喜怒的脸在烟雾里隐隐若现,郁小小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只觉得焦躁,难过,愤怒。开始的陶然像一朵快要凋零的花,而经过郁小小滋润的陶然,却像是一朵鲜艳的却难掩颓色的花朵。因为见识到更美的风景,所以更加无法忍受难堪的绝望和痛苦。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艾米莉·狄金森

    这首短诗浮现在郁小小的脑海,她在熏得呛人的烟雾里,慢慢停止抽烟。向后靠在瓷砖上,冰凉的瓷砖带来冷冷的触感,视野所及是一片空白。

    陶然,她到底怎么了?

    郁小小很多次都想去查陶然的事情,但每次都会想起陶然那双盈满泪水的眼,还有那句‘给我留点颜面,好吗?’

    只有持续的痛苦才能造成不断的萎靡,只有无法治愈的创伤才能连根都掘断。郁小小晚上看世界回放的时候,忽然在谢怡跳舞的界面顿住,她倏尔有泪水流下,为谢怡,为陶然。

    她,有些喜欢陶然,想要守护的喜欢,想要把玫瑰上的刺薅干净递过去的喜欢。

    陶然在自卑,深深地自卑。陶然在恐慌,深深地恐慌。陶然在逃避,直到死亡。

    为什么呢?郁小小沉默着看陶然越来越沉寂,看她只有在自己出现的时候眼睛才亮起光,看她小心翼翼地躲避自己的创伤。

    郁小小不再提起帮她的事,她的每一次建议都是在损伤陶然,在拉开的伤口上撒盐。陶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快乐到忘记一切。郁小小渐渐感觉到她的信任,她的依靠,她的绝望。

    她在痛苦的生活里找光,自己是她的安乐死胶囊。

    陶然,我有点喜欢你。

    郁小小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一点,轻易到自己都觉得诧异。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一个破碎的,有韧性的,要腐烂的女孩子。

    陶然就像是根部枯萎的藤蔓,努力在往上爬,却受不住满身的伤痕和断裂的营养输送管,郁小小像一片阳光,给她温暖,也给她绝望。

    对不起,公主,骑士来晚了。

    我是个不称职的骑士,正如同我是个不称职的朋友,我在线外看着线里人痛苦,挣扎,死去,自己却静寂得,仿若一道黑影。

    不仅为了线里的人的拒绝,也为了同样的绝望,同样的归宿死亡。

    我是她,她是我。

    我爱我自己,很正常,不是吗?

    郁小小很有些精神病的天赋在身上,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有病,但医生只说让她少看点哲学。她尊重每个人的权利,包括死亡。

    陶然生病了,她知道。现在把陶然拉出来,细心耐心地抚育,陶然便有可能活过来,她也知道。

    只是,她有能力抚育养育陶然吗?她能够成为藤蔓向上的支架吗?陶然最后活不过来,她会在挣扎的时候受多大的苦痛?郁小小没有那样的勇气,也没有那样的时间和精力。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冒然做这些,只会延长陶然的痛苦。

    她能做的,唯有复仇。

    预定的,还活着的陶然的复仇。

    在那之前,郁小小不会做任何事。

    上学,学习,和陶然出去逛街。郁小小安静地看陶然在她面前以各种理由消失,她的借口很拙劣,但她说的时候几乎要哭出来。郁小小只是摸摸她的头,在下一次见面给她一束花。

    灿烂的金黄的向日葵。

    活着是身边人盼望,我不忍再予你枷锁。

    游乐园、海洋馆、密室逃脱,郁小小和陶然在最高点的摩天轮上许下真诚的陪伴,又在旋转木马旁抛洒欢乐的笑声,海洋馆里是白鲨和美人鱼的倾情游乐,密室逃脱里满是惊慌失措的安抚与快乐。

    一天夜里有人急促地敲门,家里只有郁小小。郁爸郁妈带着儿子旅行去了。

    郁小小披上衣服下去,屏幕上是陶然惊慌的不断回看的眼,她凛然。打开房门后,陶然冲进来,不一会儿又有人来,郁小小面无表情地看着四处张望焦急的男人,片刻后陶然扑进来。

    “我……我…………”陶然哽咽着,郁小小安抚她不会有人来,亲眼见着那人徘徊不时离去,陶然瘫坐在地上。

    伴随着爆发出的哭声,郁小小拿来水和纸巾。她注意到陶然的衣服破烂,西一道口子东一道口子,像是被人扯烂,身上是深深浅浅的淤痕,郁小小心一沉,她知道这些痕迹是什么。

    陶然哭得精疲力竭,不肯去看郁小小的脸。郁小小哄着她把水喝下去,把脸擦干净,要抱她的时候,陶然瑟缩着,“别、别碰我,我身上脏。”

    那句我身上脏像是有两重含义。郁小小脸一沉,抱着陶然就往浴室去,陶然抱着头,竭斯底里地喊,郁小小把她放进浴缸,放满水。

    “你不脏。”郁小小脱下她的衣服,一点点把污痕清干净,看到溢出来的浊液时捏紧手掌。

    “你不脏。”她重复道,浴缸的水干了放放了干。

    “没有谁比陶然小公主更干净啦。”郁小小一寸寸摸过她的身体,一点点引出那些污糟东西,陶然紧闭着眼侧到一边去,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她的身体很漂亮,白肤,玲珑身段,少女青涩如果实。那些大力揉捏的淤青和红痕,像是暴风雨击打深夜枝头的果子,冰冻,火烫,皮破,溃疡,于是果子破损,腐烂。

    “你不脏。”郁小小裹上浴巾把她抱出来,为她换上新买的公主裙。华美的裙摆,闪光的宝石,金丝银绣,层层叠叠。

    “陶然,你是公主,你哪里脏呢?”

    戴上最后的冠冕,十八颗闪耀的宝石有层次地错落排列,拱卫着中心的权杖。陶然被推到落地镜前,恍惚地看镜子里的人,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场梦。

    她眼也不眨,怔怔看着,听着身边人的絮语。她偏过头去,细细看郁小小,一眨眼便有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身体还有阵阵酸疼。

    “我脏,我不配。”陶然陡然反应过来似的,她要把衣服解下来,郁小小赶忙抓住她乱动的手,她便用尽全力挣扎起来,抓得手背全是印子。

    “陶然!”郁小小抱住她低吼,怀里的人像是被震住,一动不动,“你听我说,脏的不是你!是别人!”

    “是别人?”她呆呆愣愣地重复。

    “是啊,只有干净的才会被染脏,那么本来干干净净的,一接触就脏了,脏的不是别人是谁呢?”

    “可我被碰过了,我也脏了。”

    “洗一洗就干净了!我们刚刚才洗过,我们干干净净的,是吗?脏的是那些从里到外都不干净的人,那些人才能把别人染脏。我们这些干净的,表面上浮一层灰,洗洗就干净了。”郁小小抱着她,和她讲。

    “我干净?”她挣脱出来,怔怔看她。

    “你干净。”郁小小几乎有泪要落出来,她捧着她的脸,视线一点点移动,“额头,是干净的;鼻子,是干净的;嘴巴,是干净的;胸膛,是干净的;胳膊,是干净的;腿,是干净的;脚,是干净的。陶然,你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

    陶然眨眼,一滴泪滚落,郁小小看着,看着,不自禁地越来越近,她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然后离开道:“陶然,你很干净。”

    她终于无声地哭出来,泪流满面,嘴角却向上翘起微微的弧度。

    “我很干净。”她重复道,见面前人点头。

    “我很干净,脏的是别人。”郁小小还是点头。

    “我一直,都很干净。”

    “刚刚你见到的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陶然趴在她的胸前,“我还有个弟弟,小我七岁。”

    “你搬走不久,妈妈就怀孕了。妈妈很生气,她不想生第二胎,爸爸一个男人,算计女人的生理期,算排卵日,然后扎破避孕套。”

    “你知道排卵期怎么算吗?黄体只能活14天,月经期往前推14天,就是排卵日。排卵日前后最容易怀孕,妈妈的经期很规律,她怀上了。”

    “妈妈说好只要我一个孩子的,她要去打掉。爸爸就把她捆起来,用丈夫的身份去请假,给妈妈喂食。”

    “我给妈妈解开绳子,被爸爸抽了一顿,送到奶奶家。奶奶家有个表哥,很喜欢小女孩,和小女孩玩儿新娘游戏。我和奶奶说,奶奶说我丫头片子撒谎。把我和表哥丢在家。”

    “后来妈妈月份大了,没法引产,只能把孩子生下来。然而孕妇怀孕期间情绪不好,生下来的孩子是个傻的,不动不哭不闹。”

    “妈妈和爸爸离婚,她不肯带我走,说我是那个人的女儿,留着他肮脏的血,该他养,后来就找不到人了。”

    “爸爸是大学教授,你知道吧?就是高等学府里讲课的老师。他想要个健全的儿子,又张罗着娶妻,但妈妈走的时候把事情宣扬了一通,他娶不到好的,又不愿意娶差的。事情就耽搁下来。”

    “一次表哥来找我,我去找爸爸,爸爸把表哥打走。刚开始还好,后来他看我的眼光带了些其他什么东西。一次,喝醉酒,他做了和表哥一样的事。”

    “他下跪,忏悔,哭求,然后隔了一段时间又喝酒,还做。再后来,他就不喝酒,还嫌我不听话。我被关起来,只能听他说话。”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陶然笑起来,带点漠然,“他加入一个什么群,群里都是这样的人,他们把女儿妻子换着玩儿,我被他换出去,他就和别人的女儿在一起。换我的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很粗暴,他们把坚硬的东西捅进去,拔出来,听人喊痛。”

    “后来,表哥又来了。后来,他们和表哥一起了。”

    “弟弟平时都是我在看顾,爸爸不肯看这个傻子,尽管这是他强迫妈妈得来的。“

    ”一次他们都来了,带了几个小女孩儿小男孩儿,有人看到了弟弟,于是要试试姐弟两个。我看爸爸,爸爸摆手说你不嫌弃就行。我不愿意,他就掐着脖子把我惯到床上,弄出血来。”

    “可是,弟弟扑上来,掐他咬他。他扑上来做什么呀,他被人一脚踹出去,撞到墙上流出更多的血,那血流了满地,那人就哈哈笑着,动作粗暴。”

    “我死了算了,疼得麻木的时候我在想,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无止境地折磨,那天我就看着弟弟躺在地上,一点点咽了气,我说救救他,我说那是我弟弟,我说我听你的话!”

    “他还是死了!他就没想他活着!后来爸爸来了,也不过说一句你过分了。那人皱着眉说把上次那个带过来给他三天,爸爸就抽着烟把弟弟装起来。”

    “弟弟死啦,那是他爸爸,所以死也就死了,再说他是怎么死的,有什么关系?”

    “他们特别喜欢学生,就让我去上学,他们特别喜欢把衣服撕开。有女孩儿被他们骗出去,有朋友被那些一样的女孩儿骗出去,有男孩儿为了好过一点把他的同学骗出来,介绍过来。”

    “孩子呀,家长呀,都算什么呢?”

    “我越长越大,喜欢我的换了一拨儿,我都习惯了。可我为什么要转到育才来呢?你为什么要叫我公主殿下呢?我是女仆是奴隶,唯独不是公主啊。”

    “我说他畜生,他说我靠他养,付出是应该的,我就算着账,算他的花费,要长大一笔笔把钱还给他,不要他的脏钱。”

    “我知道我骗我自己的,我知道不可能的,他拍了不知道多少录像,我怎么可能走开呢?我再也无法走开了。”

    “经历永远在,录像永远在,我也永远,不干净。”

    郁小小拍着她的背,心里的愤怒和悲哀涌上来,她在心里想那个人的一百种死法,她不知道怎么去救她,她不知道陶然活下来是好是坏,她手足无措。

    “谢谢你啦。”她叹气,这梦终究要碎,“你真的,特别好,你把我当个人。我说不要你查,你就真的不查,我说你要做什么,你就真的做什么。但是啊,小哥哥,我们遇见太晚了。”

    “太晚了。”她摇头,“我好想为你活下来,但是我做不到啊。”

    “今天其实是很平常的一天,他把人带回来,但我娇气了,我看着那些人过来,我忽然忍不了,于是在他们商量着要再来的时候,我就跑出来,然后你就开门啦。”

    陶然的眼睛带泪,“我想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为我开门,还有人抱着我说我不脏。小哥哥,别难过,我知足啦。”

    她的嘴角溢出白沫来,郁小小慌张地要去找医生,她拉住她的袖子,“别去,再陪我会儿。”

    郁小小震惊又哀伤地看她。

    她反而笑起来,“小哥哥,我本来是要毒死他们的。这些日子,我一天天算着,等到吃够糖,我就要去另一个世界啦。我不能手上带血,那样就真的不干净啦,我不能叫你看到不干净的我,我还是干干净净的啊。”

    “小哥哥,我很坏。你会记住我的,对吗?”她看着她,好像一个在要糖吃的孩子。

    “我会记住你的。”郁小小一开口,才察觉到声音的沙哑,

    陶然满意地合上眼。

    “陶然?!陶然!”

    陶然死在了她家,最后见的人是她。

    为了让自己干干净净地来见她,陶然放弃了报仇的机会,她在堕入地狱的一瞬间,放下了签订契约的羽毛笔。

    可是,陶然,你可以亲手报仇,在我看来,报完仇的你不仅坚韧,而且美丽。

    不过,你既然放弃报仇,那么,我会完成你未竞的事。

    就当,行善积福。

    这件事略有烦难,找人搜集证据为一。按照陶然所说的话,未成年被奸淫者不计其数,大多人还留有录像。但入群实难,需得有人举荐,还要奉出禁脔来供人玩乐。一来无人可荐,二来并无禁脔。

    郁小小想着,还是找人攻破群实为便宜。举报人也不能是无权无势者,但见陶然其父,与其相交之人,便知此事棘手。

    此事单靠自己的力量恐怕不行,便是找到证据也要被压下来,说不定还会反噬。必须找个靠得过的也愿意掺和的,那些人还动不得只能落下的,才能便宜。

    一时并没有这样的人选,郁小小并不愿意为了这些为家里招祸。若是自己冒冒然找人去追踪,只怕打草惊蛇。真要交与家里,也只能要搜集证据,若是起诉报案一类,却不要家里参与。

    一日她正犯愁,却见郁爸欲言又止,她本就不耐,索性出声道:“老爹,你看我做什么?”

    郁爸支支吾吾,后来递个文件过来。原来郁爸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自己下场去查,他查得更深,见里面情景,被骇得七窍生烟,气愤当然。然而所涉者甚广,有上有下,有不能擅动者。便有证据,他也说出不得。

    儿呀,要不你换个媳妇?郁爸想着,还是没说出这句话。前些日子陶然死在他家,姑娘抢着把人火化葬了,回来后郁爸费了好大心神与人周旋交涉,威胁利诱。那些人面前自己已经挂上名号,万万不可再沾染。然而想及姑娘当日双目通红的情景,一时也心酸不甘,只得按下不提。

    陶然葬在西北陵园,选上好坟墓。一应器具郁小小出钱,小金库一下去了一半,她倒不为钱失而动,只想着陶然此人,可怜可叹。心酸得厉害,日日淌泪,竟比以往加起来哭得还多,竟是要把泪哭尽似的。

    谁知郁小小何曾只哭陶然,她想起谢怡,想起白白死去的其余女儿,只觉得心痛难抑。苦难没叫人成长,直直把人压死在困苦之下。若有气节,便死无葬身,若无气节,活如蠡虫,活又何益!

    郁爸想起这一节,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他不知道其中缘故,只以为女儿情深。如今见她烦闷,左敲右击,不是家里,不是学校,便只有这一桩。他左思右想,还是把所查递了过来。与其等女儿冒冒然去碰了钉子,惊扰些许。倒不如提前予她,问她清楚。

    却说郁小小拿将过来,一页页仔细翻过,咬得牙咯咯直响,听得郁爸冷汗直出,心下叹道,女儿放过怕是不行,与其不答应等她碰千百个钉子,还要招祸。倒不如细细密密梳理开来,想着把人拉下。

    偏偏里面有人,属首长手下一将。先前的事情已然惹了首长不快,虽险险放过,女儿也险些丢了命去。但若再掺和进去,事情能不能做成两说,只说首长那边,可没有再松的道理,到时候只怕家业赔进去,人也保不得。

    想此,郁爸叹息一声,全是郁郁,他并无责备女儿之理,此事他也看不过去,然世间脏污许多,岂是看不过去便能成事的?他急流勇退挣一家业,也不过良心难安又无方法,只得保全自己,只做眼盲。

    听得郁爸叹息,郁小小也一页页翻过。她泪水早已干竭,也知郁爸所虑。她本已经想过涉者难及,如今一见,只有过者,再无漏下。她心下恨恨,想着如何才能过之。此乱伦之辈,人多有靠,竟已成圈。

    思量之下,郁小小想到一事,眼睛一亮,迷雾渐去。

    “老爹,我心里有数,这件事情不会把我们家掺和进来的。”郁小小拍拍胸脯,她盯着手中资料,竟似已有办法。郁爸赶忙问询,郁小小却如何也不肯说。

    原是为何?哈哈,郁小小想起自己的身份,她是炮灰女友,是主角攻的前期恋人。当时教导主任一事,她总觉得有人看她,又遍寻不着。如今想来,竟是和书中那一节合上,怕是那时就是路海来了。

    而他循着书中的脉络,也对她,一见钟情。

    这件事,郁家不能动,别人也动不得,但是路海是首长儿子,他动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和那最大一个头子天然一系,说到底,首长也只能关起门来教训。门前还得做出凛然样子,惩恶扬善,把这当功绩放在路海身上。

    而她要做的,只是成为路海的女朋友,背着他哭诉自己好友莫名之死罢了。

    前期的路海,虽有些高高在上的骄矜气,但也护短,也不喜恶事。此事算来,竟有六七分成意。

    只是不得告诉老爹,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若是叫老爹知道又和那人掺和上,只怕锁在家里也要隔开。

    哎,就是没有这件事,便是为了任务自己也得和他一起。

    不知他如今什么样子?郁小小合上资料,有些出神。

    若是和他一起,不惹出事,便没什么大碍,若是惹出事来,叫路海他爹注意到,事情就麻烦了。

    此事,方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