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雯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荼蘼|快穿 > 炮灰女友4
    第二天清晨,阳光撒进窗户,给室内蒙上一层柔光。路海缓缓醒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的郁小小。

    他守了自己一夜?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路海看着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那时候自己都以为要死了,死在这么可笑的事情上,他还没有为妈妈报仇,还没有告诉父亲自己的怨恨,没有长成妈妈期待的样子……他的视线落在那张微黑的脸上,好像,也没有胜过顾焰。

    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了很多话,还看到妈妈回来了。他看到两人相连的手,顾焰的胳膊垂着,要不是他拉着顾焰的手,那胳膊就掉下去了。

    触感奇怪,好像沙子。指甲缝里还有乌黑和草木梗,他就这么拉了顾焰一晚上?

    那张微黑的脸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丑了,反而闪着些微的光,等顾焰睁开眼,那双眼里就会显露出灵活的神色来,点亮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他是有些颜控的,一开始看不惯顾焰也有没一张好脸的缘故。

    路海断断续续想了许多,木门打开,驻扎的人一进来就要行礼。他赶忙嘘了一声,把手放下来指指顾焰。那人便小声地说:“首长让把您送回去。”

    路海微蹙眉头,麻烦了,那个男人肯定会就事生事。要让他知道和顾焰玩闹才变成这个样子,顾焰也免不得要受责罚。

    要是当时醒着还好,还能阻止他报回去。路海想着瞪了一眼立在身前的绿衣服,有些迁怒。他正要起身,一掀被子却见自己还是光着的,一下子就想起事件的起因。他挥挥手让绿衣服出去,自己松开顾焰的手,蹑手蹑脚下床,要到顾焰身边脱他裤子。

    等路海从盖着的被单摸进去,拽住裤腰要往下拉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路海一惊,抬头却见顾焰似笑非笑看着他,“看我抓住个小流氓。”

    路海一下子把手抽出来,“你不流氓,你扒人裤子。”

    “比不得某人,光天化日裸奔~”郁小小站起身,把被单子抖抖叠起来。转身伸手拿过一旁桌上的搪瓷缸子喝水。

    喝完见路海直勾勾盯着,郁小小把缸子递过去,路海也就着喝口水。郁小小见他健康着,再一摸烧也退了,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他伸出手大大伸个懒腰,左右晃晃,“走吧,回去听宣判去。”

    见顾焰面上一片轻松写意,路海满心不得劲,“你那么想和我分开啊。”

    嗯?郁小小回头看过去,你听听你说得什么话?谁想做太子伴读?你是不是忘了前两个星期你怎么整我了?而且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路海被他看得浑身难受,想起也是自己拉着他的手,一松开那手就落下去了。他自认为历经生死对顾焰敞开心扉,他们已经算铁好的哥们了,结果在人家心里自己说不得什么也不是!路海自觉心灵受到了很大创伤,也不想热脸贴人冷屁股,冷着脸上了船。

    郁小小见他忽阴忽晴,只觉得路海脑壳被水泡坏了。他跟上去,路海还是一句话不说。等到了地方,路海板着脸在前面走,身上穿着岛上找出来的最新的衣服,郁小小跟着,还穿着沙滩裤。本来驻扎的要给他找,但是路海板着脸不许,郁小小只好这么跟着来。

    见两个人这样,有相熟的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郁小小摊着手摇摇头。那人顿时同情地看着他。

    看吧,路海,大家都知道你脾气不好。

    郁小小根本没等到首长召见他,就有兵过来和他说收拾好东西有人来送他离开。

    哦豁,这是被剔除伴读资格了?郁小小露出一副沉默的脸,掩饰住自己的喜意,不能太高兴,免得叫人看出来。

    当他收拾好东西车子缓缓驶出军营的时候,郁小小还觉得像梦一样。

    “老妈——!”郁小小从门外飞奔进去,郁妈赶忙接住扑过来的女儿,不断看着说瘦了瘦了黑了黑了。一旁的郁爸掀过一页报纸,冷冷咳了一声。

    郁小小会意上前,拉长声音喊了一声老爸,狗腿似的给人拍肩捶背。郁爸被缠得绷不住笑起来,拍拍她的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叙过旧,郁妈还拿昨天特意给她留的月饼,郁小小美美吃了一顿,这才是生活啊。郁小小躺在沙发上,问老爸家里的生意有没有受到影响。

    郁爸问怎么了?

    郁小小就把事情说了说。

    郁爸只知道女儿要回来,估计不好,不知道事情这么大。他赶忙把她拉扯过来,左右上下揉捏揉捏,“没事吧?”

    郁小小笑着摇头,又有郁妈把她拉过去查看。

    真确认了没事,郁小小又问了一遍。郁爸把报纸卷成圈,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事情。”

    “老爸,你就告诉我吧。”郁小小腻着身子做出一副卖痴样子。

    郁爸露出一副怕了怕了的神色,逗得郁妈哈哈大笑。才正色道:“现在还没征兆,但看你说的样子,估计不好解决。”

    郁小小失落起来。

    “你吓孩子做什么!”郁妈一巴掌拍到郁爸后背,郁爸咳嗽起来。郁小小抬起头看他。

    “哎呀呀,没什么,也就港口那批货,走的那边的路,这次估计要被卡了。”

    “严重吗?”

    郁爸想了想,“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严重。”

    郁妈若有所思。

    郁爸笑起来:“别操心啦,一家人不就那么过来的么?实在不行回去住那间小房子。那可是我和你妈的定情婚房,可有意义啦。”

    郁小小把头埋进手臂。

    郁妈笑着,脸上浮上两朵红云,眼里水汽氤氲,在水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此时竟美得不可方物。

    好可爱的一家人,好可爱的爸妈。

    郁小小眼圈红了。

    军营里

    路海知道郁小小被送走,什么惩罚也没有,顿时就知道那个男人打算做什么。他登时起身就要冲出去。两支枪一叉,拦住了他的去路。他闹着要出去,往常对他事无驳回的绿衣服此时却肃穆不可动摇。他闹了那么久,也不过一个副官进来对他说,首长让您早点睡。

    室内空旷,路海呆坐在沙发上,简直分成了两个人。

    一个黑衣服的小人冷冷说早该这样,叫那人知道冒犯自己的代价。况且这次可是差点死了,这点东西算什么。

    一个白衣服的小人喊着说是你和他打闹才成这样的!说起来也是你的错更何况他还救你一命!那个男人总是这么做,有点事就天凉王破祸及家人,自己哪里还能有真心的朋友!

    黑衣服的小人抱着胸说以往这样的也不少,怎么这个就不一样,你心软了?要知道你生来不同,这些都是维护你权力的手段!

    白衣服小人说那怎么能一样!

    黑衣服冷酷地说有什么不一样,都是那个男人找来的玩伴,你不要以为他对你就是真心的。说起来他甚至还没有其他人驯服!

    白衣服小人说,难道我不配有真心朋友吗?

    黑衣服小人露出残酷的笑容,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不可能只要好处而不要坏处。

    白衣服小人缓缓道,坏处就是失掉感情,变成他那样冷酷无情的人吗?我不要变成那样。

    黑衣服小人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是他的种,你骨子里就留着残忍的血液!你运用权势毫无自觉,把玩手段不觉有错,天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白衣服小人尖叫,你!胡!说!

    种种想法在脑子里打架,路海捂住脑袋,只觉得头疼得要爆炸,不能叫那个男人得逞,不能叫他得逞!他翻滚着,一时是石桌上冷掉的饭菜,一时是妈妈温柔的脸庞,一时是悠扬的华尔兹舞曲,一时是顾焰灿烂笑着的脸……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路海呢喃着沉沉睡去。

    一周后

    “首长叫您去见他。”绿衣服行个礼出去。路海放下手中的勺子,只觉得玉米鸡茸羹一点也不香了。

    看,那人叫他去他就得去,那人不让他去他就连屋子都出不去,那人叫他反思一周他就什么都干不成!他以为他是谁!他叫别人干什么别人就得干什么!他摔了羹勺,溅起一大片黄色的粥花,还有一些散落在桌子上。

    路海面无表情地跟着引路人进去,通报过后,直直在院子里站了半天才被人请进去。

    “长进了。”一只毛笔落下一捺,在雪白的宣纸上画出深深的一笔。

    “不敢当。”他硬邦邦地回复。

    两人说了几句,他问一句路海顶一句,直说得上面人毛笔一摔,溅起大片墨痕。

    “真不该叫你长于妇人之手,你妈养你养成个什么性子!”

    路海的拳头握紧了。

    “优柔寡断,虚伪自大,看不清形式,被假象蒙蔽。”那人一点点指出来,每说一句路海的拳头就握紧一寸。

    上面人深深叹息一声,像是无限遗憾,又有些庆幸。

    “不准你说我妈!”路海怒吼着,血流出指缝。

    “你也就吼一吼。”上面人重新拾起毛笔,废弃的宣纸轻飘飘扫落在地。

    手紧了又松,松了又握,四个月牙横在掌心。

    “和你遗传的,识时务。”带着自嘲的声音。

    “真识时务,就不会在这里吼。”

    “没办法,谁叫我还有点良心。”

    毛笔一顿,墨色氤氲。

    “你的性子该掰掰了。”

    一句话定下来路海之后一段时间的日程。

    郁家忐忑着,却没见有任何动静,港口的货顺利进来了。只一天一辆车过来,接走了郁小小。

    上面的人问她知不知道路海为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郁小小摇头,“这也并不是为我的代价。”

    毛笔一顿,一张宣纸又毁了。一只大手把宣纸慢慢揉成一团。

    “你知道什么?”

    郁小小想了想,他们之间迟早要闹开,虽说自己说了也没关系,但谁知道上面会怎么想。

    “您不知道吗?”她反问。

    上面的人反而笑了,“他对你倒是好。”

    好吗,郁小小沉默。只觉得上位人是不是都变态,自己才七岁,你说这些就不担心我听不懂吗?

    “你觉得他该怨恨我吗?”

    郁小小斟酌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

    大哥你老婆刚死还疑似为你而死你身边就有了新人,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就算不是谋杀也是薄情啊,你还成天把你儿子扔那儿不管,你儿子怨恨你不正常吗?

    似乎看出郁小小的想法,上面的人笑起来,摇摇头,“还是个小孩子。”

    你也知道啊。

    没再说什么,上面的人摆摆手让她出去,郁小小稀里糊涂地又回了郁家,面对担心的郁家人一脸蒙圈。郁小小仔细把东西都说了说,郁家人也判断不出什么意思。最后郁爸大手一挥,“别担心了,能走一天是一天。小小啊,你那个学校要考试了呀。”

    于是郁小小光荣地成为了传说中一直不露脸的班级第一。

    简直是个爽文呀。

    考试那天郁小小带着假发带着口罩抱着洋娃娃进的考场,郁妈看到她这副打扮嘴角直抽抽,郁爸明显憋着笑,就连司机都忍俊不禁。

    郁小小黑着脸,“干什么干什么,就不许我当美少女了啊。”

    虽说一直当美少女不可能,但是只露一面还不见脸的美少女还是可行的。

    郁小小得逞了,从此她那个班级一直流传着坐豪车上学天才病弱美少女的传说。

    郁爸郁妈知道后咯咯直笑。

    郁小小臭美地拍了几张相。

    回来之后的郁小小还是没有去上学,而是请家教在家学习。她整日里疯玩,弄得郁妈直抱怨。很快她也抱怨不起来了,郁妈怀孕了。

    “哇,这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啊?”郁小小好奇地贴着郁妈的肚皮。

    “弟弟啦。”郁妈回道,一儿一女,儿女双全。

    怀孕后的郁妈一跃升为No.1,郁爸见郁小小整天闹腾,怕她气到伤到郁妈,勒令她去上学。

    郁小小简直不可置信,她感觉自己都没有地位了。

    不会吧,郁小小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一家不会也重男轻女吧。

    她很郁闷。

    自己是不是和郁家犯冲啊。

    郁闷的郁小小在街上晃荡,保镖在不远处跟着她。

    她捡到了失魂落魄的小男孩一枚。

    郁小小把他安置到了宾馆。

    “你怎么跑出来了。”郁小小拍拍他。

    路海抱着膝,“我爸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见路海眼里射出仇恨的光,郁小小麻爪,啊,这就是小孩子思维不全的弊端啊,没有办法获取足够信息,对事情建立足够认知,片面而简单。

    郁小小也不能说体谅你爸爸什么的,因为她也觉得好渣啊这样。

    “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把那些人甩开了,我记得你家在天津。”

    大哥,我没告诉过你我家在哪儿吧?

    “好吧,我偷看了你练的字。”

    郁小小横眉冷竖,伸手在路海尚有婴儿肥的脸上一顿揉搓,揉得路海一阵羞恼,郁小小两只手拉扯他的脸,拉成长长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