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雯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荼蘼|快穿 > 炮灰女友3
    胶水,辣椒油,风油精……郁小小把自己的百宝箱收拾好,藏进妈妈给她整理的行李箱。自从和妈妈说开后,郁妈迷上了把她打扮成一个王子,简直就像个游戏。郁小小无奈地拎着箱子,感受母亲满满的爱。

    “老爹,”和妈妈拜拜,眼见着妈妈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郁小小回过身来,“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必去讨好他,好好过不闹大就行。”郁爸弯下身来,脸上露出狡黠的笑,伸手握出一个拳头。郁小小也眯起眼,伸出拳头在大拳头上碰了碰,“老爸,你放心好了。”

    车内一大一下对视着,两个人都接收到了对方要传达的信息。

    “我就知道我女儿有分寸。”郁爸把她的小脑袋搂过来。

    “是儿子啦老爸!”郁小小抗议,郁爸笑呵呵地,“好好,是儿子。”

    进了军营,这次没看首长,郁爸被引进去,自有绿军装来带着他往住处去。

    是很简单的住处,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卫生间。郁小小不嫌条件简陋,比这更简陋的她都住过。

    虽说和家里的不能比,但是她也没有富贵病。郁小小拾起抹布,捏着鼻子开始打扫卫生。她就不信这里给人安排房间都不打扫的,这是那男孩的下马威吧。她眯着眼,思量着什么。

    第一天没人见她,郁小小就在军营到处跑,要是能锻炼就好了。郁小小四处乱逛,看到那天打枪的绿军装,却见他一眼也没看过来。

    完球,整个营地是不是都知道自己和首长儿子打架了啊,麻爪。郁小小其实没有把握,只是男孩和他父亲的争执太明显了,他又太想证明自己,于是给了她趁虚而入的机会。

    第一天很快就过去,第二天男孩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时,郁小小才发现自己想简单了。

    男孩身边总有人看着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且男孩完全发挥出他恶劣的本性,压着他做这做那,不是跑圈就是当跑腿,更过分的是叫她去太阳底下爬铁丝网!

    一整天下来,郁小小脸都晒黑一个度,眼见着男孩前俯后仰大笑着叫她丑八怪。郁小小磨了磨后槽牙,决定提前计划。

    一个星期过去,男孩见郁小小蔫巴着逆来顺受,以为他也怂了,很生气又有点看不起他。使唤他的劲儿都下去了,毕竟被使唤的人就像个跑腿,一点劲儿也没有。

    郁小小却在暗地里观察营地的巡逻,作为首长的儿子,尽管在军营,男孩的房间也有人站岗。

    一晚上倒两回班,其他避开倒是容易,就是门口那两个门神,得想办法调开。

    前两天她试了一次,摸到门口发现怎么也进不去,不得已只得退回来。因为是营地最深,这里的人值夜并没有那么严密,她的屋子离男孩的屋子也不远。

    怎么办呢?那两个兵。

    一日男孩跑完步,正被人按摩着,看到门外站军姿的郁小小,眼睛一转,叫她进来。

    郁小小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结果却是叫她给他按摩!

    是个傻叉吧?我能有别人按得好?郁小小乖乖上前,这孩子不会是折辱肉体不成,想要折辱精神吧?

    郁小小按着按着,这边不对那边来一下,还要被人骂啥也不会。她猛一使劲儿,男孩“嗷”一声坐起来,“你故意的吧?”

    郁小小却眼睛死死盯着他,“你现在不还靠你爹吗?”

    男孩脸色一变,郁小小看得出来他很想稳住,但是到底还是个孩子。

    “要不是你爹,我会在这里给你揉腿?要不是你爹,你能安安稳稳站在那儿嘲讽我?”郁小小上前拍拍他的脸,极其讽刺,“孬种!”

    一旁的绿军装见状要上前来,男孩一挥手止住,面色阴沉,那张好看的脸显出阴鸷来,“你激我?”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郁小小歪歪头,指着这间三室的房子,“要不是你爹,你住这样的房子?”

    “要不是你爹,你有那么多人守着?”她指指门外的站岗。

    “要不是你爹,你个十圈都跑不下去的废物,能这么折腾我?”

    男孩握紧双手,青筋蹦出,潮红色爬上脸颊,“闭嘴!”

    郁小小却吊儿郎当看他一眼,然后正色像这几天一样低眉顺目,“少爷,要小的给您下跪吗?”

    她甚至还学着清宫剧打了个千儿。

    噼哩哗啦,男孩把桌上所有东西都拂了下去。

    “你等着,”男孩喘着气,点着她,“我会叫你,心服口服。”

    那天郁小小被赶回屋,屋外有人守着,下午的时候又被人叫走,郁小小趴在窗户跟前一看,没人拦着了。于是溜达溜达出了屋。

    路上不断有人看过来,郁小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黑漆漆的脸上牙齿格外醒目,那些人回过头去。郁小小装作不经意溜达过男孩的卧室,就见门口那两个兵撤走了。

    哦呵,郁小小心里一拍手,今晚就报近日之仇!

    汇报完情况后,身侧的人小心问了句,“小少爷这样,没事吗?”

    一只毛笔落下来,饱蘸浓墨划出一笔,“随他去,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不让他吃个教训,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下面的人退走了。

    晚上的时候郁小小数着数,算轮岗的时间和人数,然后悄咪咪溜出门去。

    这一路很顺利,顺利到郁小小觉得古怪,她没想那么多,径直往白天的房子去。

    几根铁丝伸进门锁,郁小小闭着眼睛听声音,就是这里!她一拨动,咔嚓,门锁开了。

    开一条缝,郁小小忽然觉得不对,她悄咪咪退出去,然后绕着房屋转了一圈。如果有埋伏会在哪儿呢?这房子独门独栋,旁边是连成一排的办事屋,前面就是演武场。

    周围都挺空旷,郁小小仔细分析男孩的性格,唯我独尊,霸道狠辣,自高自大——或者在他自己看来是谦虚?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猜中一个屡次讽刺他的人的行动,会愿意在外面等着他落网吗?还是说,更愿意看他落入陷阱的狼狈模样,然后第一时间站到他面前哈哈大笑极尽嘲讽呢?

    男孩应该还在屋里。

    郁小小不甘心就这么退去,男孩虽然屡次被她刺中软肋,但显然不傻,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固有优势,来让自己陷入困境。那么如果不抓住今天的机会,再想下手就难了。

    她站在门边,紧紧贴着墙壁。

    就试一次。

    刚刚那声开门声男孩一定听见了,他说要靠自己来让她心服口服,那么身边就应该没有其他人。在他自得于自己的设计和看透人心后,教训不听话的小子的兴奋应该会涌上心头,那么,这个时候门开了,他的紧张注意和精神阀值提起来了,盼望着可以极尽嘲讽的时候,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动作,不进来了呢?

    男孩,会不会出来看看呢?

    郁小小把自己带入男孩的视角。

    如果我是他,做好了陷阱,结果猎物在踏入边缘的时候及时抽身,我会愿意放过他吗?我会不会觉得他其实就在门外,很可能等着我,或者怀疑屋内到底有没有陷阱?

    耐心,耐心,拼得就是耐心。只要自己比他耐心,胜利就会属于自己。

    郁小小不是没有想过屋内其实没有陷阱,她只是想到了原著中对于主角攻的描写,他虽然自认为有骨气不要家里一分钱,实际上还是卖了名牌和从朋友那里娱乐而凑来的经费。长大后他不肯听从父亲的话从父业,实际上开的公司还是依靠父亲的背景,但他自认为靠自己,理直气壮和父亲相顶。

    或许在他看来,他的出身足以令他享有一部分天然的权力,他并不觉得羞耻,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他不会觉得自己的一切来自于父亲,他做出的样子,其实是他既想要享受权利,又不愿意别人只看见他的权力,也不想父亲因为这一点天然地来支使他。

    书里写他最讨厌父亲高高在上好像所有人都该听从命令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依靠着出身,对别人不也这样吗?

    既想要别人只看到自己,又对别人肆无忌惮使用着权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几句口角,就把保护自己的人撤走?

    或许比拼太过直接,他撕不破脸皮,但是在设陷阱和偷袭这样模糊的事情上,他会不利用天然的权力吗?

    只要自己不撕破脸皮,他就会一直使用这样的招数,郁小小闭上眼,总有一天,她要给男孩一个深刻的教训。

    告诉他,做人不能又当又立。

    从黑夜到深夜,再到有些恍惚的白,郁小小一直在门外站着,谨慎紧绷。门内终于传来小心的动静,有轻轻的脚步声过来,她绷紧肌肉,在门轻轻移动后,一只黑色的脑袋伸了出来张望着。

    他回头就看到了郁小小,猛得就要缩回去。他快,郁小小更快。早等着这一刻的郁小小猛扑上去把人拽了出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郁小小站了半夜很累,他盯了半夜也很累。郁小小很气愤下死手,男孩也很愤怒拳拳到肉。两个人死咬着对方不放手,几番纠缠过后,郁小小从后腰摸出早准备好的辣椒水朝着眼睛喷去。男孩猛得闪避,却还是被辣椒水哧到了眼睛,顿时眼睛红肿流泪难以睁开。他捂着眼还要蹬,却到底没有章法,郁小小趁机控制住他,拿绳索把他捆住。

    把人滴溜到窗户边,郁小小拿起石头哗啦把玻璃砸碎,从窗户把男孩扔了进去,自己也跳进去。

    辣椒水需要及时冲洗,不然会有严重后果,郁小小怕弄瞎他,稀释再稀释。但眼睛到底太脆弱,她赶忙提着人进卫生间冲眼。

    男孩扭着身子不肯,还要来打她,郁小小不耐烦地把头摁进洗手池,开开水龙头扒开眼就冲。

    凉水刺激黏膜,辣椒水刺激得火燎,顿时冰火两重天。有生理泪水不断溢出来,头抵着冰凉的瓷面,男孩心里的屈辱几乎要溢出来,他摆动着头部,就听丑八怪冷冷说:“冲不干净眼睛可能会瞎,你要是想看不见尽管动。”

    他的身子猛得僵住,水龙头的水流打湿头发,有水浸湿衬衫顺着流下来,冰得他一个哆嗦。

    “缓慢转动眼球,好把残余的冲出来。”男孩听着丑八怪冷冷的声音,只觉得恨得要死,但他不敢不听,他不想瞎。

    等郁小小觉得冲洗干净后,她把男孩提起来放到床上,掀开被子就看到假装的假人,她冷笑着看了男孩一眼,不顾男孩说的我要找医生。坐在他身上制住乱蹬的腿,从兜里掏出抗生素眼药水和滴眼液。

    真是欠了他的,郁小小从来没这么憋屈过,打了人还得给人上药。她扒开男孩的眼睑,把眼药水滴下去。

    “你滴的什么?”

    “眼药水。”郁小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现在,合上眼皮,缓慢转动眼球,让眼药水浸入到各个部位。”

    男孩不知道她明明制服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给他上药,刚刚那么凶现在又那么温柔。理智上知道丑八怪是怕那个人,情感上却觉得他对他也不算差。

    或许是月色太温柔,又或许是他又想起来妈妈,半天的警惕和厮打消耗了他的精力,他不可避免放松下来。

    “丑八怪。”他轻声嘟囔着。郁小小瞥了他一眼,就见有水从眼角溢出来。

    好烦,郁小小重新回去给他滴眼药水。这一套下来应该可以了,自己特意注意了浓度来着,也就喷了一点儿,他应该没这么娇气。

    煽情也就一会儿,男孩闭着眼,感觉有东西蒙上来。他扭动着,就听人说,“避光,别动。”

    郁小小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她打开灯,冲着客厅把能找到的东西都扔过去,弩箭,面粉,胶水,各种各样的机关随着动静哗啦啦涌出来,郁小小看着这一片狼藉,直接黑了脸,她无法想象自己要是推门进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男孩听着这样的动静,知道是机关被发现了,他怎么这么聪明?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男孩猛得甩头把念头甩出去,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刚刚被人强摁着到洗脸池的屈辱又涌上来,他恨不得把窗户处也安上机关,这样丑八怪也能受些伤。

    但一想,自己才是先进来的那个,到时候都招呼到自己身上了。男孩遗憾地放弃这个念头,就听得那丑八怪喊道:“那个谁,那什么,咱俩谈一谈。”

    那个谁!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男孩吼道:“我是路海!”

    “哦,”郁小小愣了愣,“我是,顾焰。”

    “你现在也看不见。”郁小小随手薅了个椅子,“咱就直说吧。你要靠你爹让我服气呢,想也别想。你也别说什么谁靠他了。”郁小小止住他咕涌的动作。

    “你这个屋子,我都摸过一遍,要不是你爹那俩护卫,你早躺地上了。”郁小小翘着腿,“真要按本事来,你不一定比我强。”

    “就按你前面做的那些事,仗势欺人,我本来不该搭理你,但我给你个机会。”郁小小掏掏耳朵,路海听着那丑八怪说:“想要我服气,可以,你别靠外力,咱俩站同一起跑线上,跑步,跳高,射击,格斗,你不叫人给你行方便,要是你还能赢过我,我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这四个字一下子戳他心坎儿里了。难道不靠外力我就不如他了么?路海一思索,“行!”

    “别答应得这么爽快。”郁小小一摆手,“为了避免你私下里开小灶。我和你同吃同住同练习,同一个师父同一时间教习。”

    “你不相信我?”路海又要发怒,但他想起来这些天自己做的事,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不仅是你,若是我和你分开,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因为你的身份私底下给我下绊子。你自己也要有表态。”郁小小叉开腿,昂起头,“行不行,一句准话。”

    “你想好再说。”

    竟是怕他反悔的样子,自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路海磨磨牙,挤出一句,“行。”

    郁小小得了准话,“我信你一次,你要是反悔,别叫我看不起你。”

    路海心里想什么他不再管,而是把他推到一边去合起被子要睡觉。路海察觉到他的动作,惊呼出声:“你要和我一起睡?”

    “累都累死了。”郁小小把人团团盖住,又薅过一旁的被子裹在身上。

    “你眼睛合上,干了就滴生理泪液,估计明早儿就没事了。”郁小小打个哈欠,“别乱我啊。”

    就这么睡了?路海复杂地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他不是不信任自己么?就不怕自己半夜搞他?

    后来一想,在这丑八怪心里,自己姑且还算个能信的人,所以才会在达成协议后毫不戒备。这么一想,被人怀疑的不满全数褪去,涌上来的是一股自傲,自己难道还不如他想的磊落么?路海不愿叫人看低,于是也别扭地睡了。

    这还是妈妈去世后,第一次有人和自己睡一张床。

    郁小小却暗自警惕着,自己睡在这儿,不过是看路海怎么反应,若是他偷袭,那协议也不做数,自己也不必给他留面子,把他当个人。若是他遵守协议,不管是答应人的事一定会做,还是自傲,总归是个守信的人,那自己和他比拼全力以赴也不算什么。

    听得身边人杂乱的呼吸,郁小小心里冷笑,他一定辗转反侧在想着要不要偷袭,怎么偷袭吧,不然怎么这会儿还不睡?他不睡,郁小小也不睡,直等到天色微白,路海才沉沉睡去。

    都踏马天亮了!横竖也不敢有人叫路海起床,郁小小这么想着,也慢慢睡了过去。

    因为小公子早吩咐过,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所以尽管听到清脆的碎裂声,嘈杂声,周围人也没有去的。

    到早上还不见人起,护卫兵以为是闹腾太晚赖床,可是一直到快中午,护卫兵不敢再拖,直接闯了进去,却见客厅一片狼藉,等冲进卧室,却看见小公子紧紧抱着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烦得在往外挪。

    人声吵醒了郁小小,他打个哈欠睁开眼,却见床前站了一堆人,刚要一骨碌坐起来却又被带着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