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雯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代号鸢】人不自扣我来扣 > 死春(张角×干吉)(剧情向,非双性)
    他连日以来不停在行走,几乎从未停歇,生怕慢了一步就什么也来不及乐,这时忽然得以坐下来喘上一口气,先前叠加的那些劳累就一股脑涌上来。

    他告诉自己,没什么的,以前独自一人的时候不也这样过来了吗。

    张角常常希望自己忘掉以前的事情,但是事实证明前路总有苦难,干吉就会毫不客气地把以前的事情回忆起来以安慰自己,强迫自己想着那么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不一样的,干吉绝望地意识到,对自己来说这次是更加苦痛的,以前经历的那些都不如现在。

    那时候他心中是一种麻木的阵痛,随波逐流,早就做好了独自在战火纷飞中被掩埋的准备。这时他身边是他的恩人,他期冀的不是解脱,而是新生。

    没有什么能再拿来安慰自己,只有张角指尖轻微的一下颤动,或者喉咙里传出的一声呻吟。

    张角刚病倒的时候,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百姓给他熬符水他很顺从地喝,但是干吉看见他眼里满是坦荡,好像这些举动只是为了安慰大家焦急的心,实则早知自己药石无医。

    干吉走投无路,竟然刀尖刺破心头血,盛了一碗混入药中,拿去喂给张角喝。

    张角只一口就尝出来了,将药推回干吉手中,强打着精神叫他不要再做这种事。

    干吉想说你救了我的命,我的残缺的躯体,我的将将散尽的魂魄,还存活于世不就是为了这时这分。

    但是张角从不爱听这些话,所以干吉也咽下了没有说,忍着心头取血的剧痛将那碗药泼洒进了土地,渗过的地方竟然长出勃勃的新芽。

    干吉想到这事,忽然伸出手去摸了摸身边张角的唇,那里已经干涩到开裂了,就像是久旱的大地一样皲裂开来。

    所以干吉又爬起来,去檐下取了一捧雨水,跪坐在张角身边喂到他唇间去,大部分从指间流失去了,张角喝到的不过十分之一。

    干吉就捧起水来含了一口,觉出些苦涩也管不了了,掐住张角的下颌,俯身将雨水渡到张角口中。

    他好像真的变成一棵枯树了,被舌尖撬开的口腔里面又干又涩,薄唇上掀起的皮甚至割伤了干吉与他相贴的唇。

    干吉脑袋空空,不愿细思这是什么征兆,渡过三口水方觉可以了,扶着张角使他头微仰,让雨水淌入他的喉管。

    干吉仍觉不足,咬破指尖,血珠从指头渗出来,被干吉放到张角唇边丝丝缕缕流入口间。

    他不合时宜地苦笑两声,想起之前张角为了安抚百姓喝符水,这时干吉做这事却是为了安慰自己。

    过了不久,干吉几乎放弃了,心灰意冷地挪开了自己的指头,放在衣服上胡乱擦了几下,张角却突然动了动。

    干吉看不见,所以他起初并未察觉。

    是突然感知到有什么微小的气音从张角口中传出,他才浑身震颤,意识到张角或许醒来了,连忙将耳朵凑上去,求他再说一次。

    这时却毫无声息了,干吉攥紧了张角的手,屏息听了许久,张角似乎再次陷入了昏睡,不再发一言。

    干吉有些失魂落魄,他疑心是自己反应过度,错将刮过的风声当成张角开口了。

    但是他又更愿意相信张角真的和他说了什么,于是在心中反复幻想,张角刚才如何睁开双眼,如何张开口唇,如何对他说话的。

    说了什么呢?他想不出来,苦想许久才突然灵光乍现。

    “你不要再做这事。”干吉脑中出现了张角同他这样说的语气和声音,并且一厢情愿地想象出了张角口唇翕张的样子。

    他一定是察觉了我又喂血给他,才醒来规劝我的,干吉高兴地想。

    于是他又将刚刚才止上血的指尖咬破,这次还多咬破了两根,撑在张角身边喂给他。

    但张角再也没有睁开眼过,那些血从他嘴角溢出来,淌落到地上,与雨水交融在一起。

    干吉在被火烙烤后,留下了许多疤痕,长出新肉来时就发痒地很厉害,干吉经常忍不住去挠,挠破了又留下一片血肉淋漓。

    张角很晚才发觉这件事,以至于有些生气,粗粝的大手紧紧攥住干吉的腕子,沉默地清理那些指甲缝里的血块。

    干吉自知做错了事,也不敢多说什么,出神地想该如何道歉才是。

    过了好久干吉才鼓起勇气,向张角说:“干吉错了。”

    不过张角似乎在那时觉得自己太过严肃,将干吉吓到了,所以他几乎是同时也对干吉说道:“不必向我道歉。”

    两句话撞在一起,二人俱是一愣,而后张角攥着他腕子的手也松下来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必向我道歉,疤痕长出新肉来本就痒痛难耐,你还是孩子,忍不住也是应当的,下次你如果再伤疤发痒,莫要再碰了,来叫我。”

    指甲里的血块被清理干净了,张角就松开了干吉的手,放回到干吉怀中去,轻轻按了按,又说:“知道了吗?”

    干吉茫然地点点头,实际上他觉得自己不会去麻烦张角的,他觉得自己这点烦恼比起张角该去应付的那些来说不值一提,顶多就是以后再痒,偷挠时不要再叫张角发现。

    他确实从未叫过张角,只是每天入夜之后,张角亲自来,将他的衣物层层剥去,让干吉坐在他怀里,他的手缓缓触碰过干吉那些伤口,在疤痕周围的软肉上摩挲过。

    干吉的伤疤不再痒了,实际上他感到张角的掌心抚摸过的地方,那些皮肤都变得平整而光滑了,疤痕被遗忘在了身体的其他地方。

    取而代之那痒痛的,是另外一种燥热和战栗,张角的手掌太宽厚也太滚烫了,对比自己微凉的皮肤刺激太甚。

    干吉不知道自己的皮肤有没有发起红来,他不记得红色是什么样的了,应当代表的是热,张角抚过哪里,哪里就变得热起来。但是张角帮助自己时太专注,他更不忍心打断,只是承受着这热。

    这样没过几次,干吉便做了个怪诞的梦。

    梦里自己就如张角抚弄自己伤口时一般,坐在张角盘起的腿间,自己也盘着腿,二人都浑身赤裸,自己的脊背紧挨着张角的胸膛。

    他梦到自己的腰身被张角环住了,整个人都缩在张角怀里,后面不可言说的地方里面被炙热填满,又胀又痒。张角让他自己动,他就撑着张角的膝弯,缓慢而艰难地抬起身躯又沉下,让体内的那物反复进出在甬道中。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形状,带着些向上弯曲的弧度,像一把粗大的弯刃,柱身上凸起一道又一道虬结的青筋,被毫无间隙地裹夹着。

    硕圆的冠头不断擦过体内的敏感点,让他难以忍受,吟喘止不住地从喉间溢出,像是发出了一声声猫叫。

    他额头上涔涔冒出了薄汗,连腹部上面渗出细密晶莹的汗珠,穴心不住被磨碾过,臀尖撞在身后张角的腿根发出淫靡的声音,但他却停不下来,愈发快地起伏耸动,后穴里涌出的淫液在进出时被打成白沫,溅跃得交合处一片湿濡。

    他终于还是受不了了,扭过头去要张角也回应一下他。张角不声不响,却在他转过头时吻住了他,粗糙的厚舌在干吉口腔中卷过,干吉喉头滑动几下,嘴角慢慢渗出无法吞咽而留下的涎液。

    近乎狂热的亲吻止住,干吉才看清张角情动的脸,一向沉静的眼睫中如今被迷乱的雾掩住了,坚毅的五官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他吻毕粗喘着又张口咬住了干吉耸起的肩胛,腰胯挺动,将身下性器不断送入干吉深处。

    干吉被肏得昏昏沉沉,觉得好像又要被吃掉了。可是他又想,被张角吃掉是可以的,是他甘愿的,于是垂下头,双眼迷离地承受热潮一波又一波涌上脑海。

    在张角掐住干吉的腰,将精液大股大股射在内壁时,干吉醒来了。

    他是很平静的,醒来后也只是摸了摸自己腰侧,那里除了伤疤什么也没有,没有张角留下的指痕,也没有皮肤发出的烫热。

    干吉很冷静地接纳了这些妄念,他觉得是如果对象是张角,那么这些想法生长出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唯一苦恼的就是在后来张角抚摸他的疤痕时,他总会不合时宜地回想起这样的梦,脸颊变得有些热起来。

    但是干吉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式,白日里张角去忙,他躲在营帐里为自己自渎,消解那些欲念,这样就可以不推拒张角的好心,又不至于多么窘迫。

    不过那天还是被张角撞见了,干吉套弄着自己的性器直至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气喘吁吁地感受精液断断续续喷溅出来落到手心,默然感受着高潮的余韵。

    此时张角的脚步声传过来,干吉立刻慌乱了起来,他将衣物草草整理好,背后紧挨着营帐的墙壁,心砰砰直跳,手握紧了放在身后。

    张角注意到了他缩在角落的不寻常,步步走过来,皱着眉头,问他是不是又在挠伤疤。

    干吉很用力地摇头,心乱如麻,手又往身后藏了些,张角却将这当作欲盖弥彰,身躯的阴影盖住了干吉,抓着他羸手的手臂抬起来,说着:“同你说过了要叫我……”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因为张角看见了干吉手心里沾满的不是血污,而是薄白的粘稠液体。他张张嘴,却没说出来什么,只是又将干吉的手放下来了,垂在干吉的身侧。

    干吉也不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希望张角发现还是不希望了,只记得张角低声向他说过抱歉,就快步退出了营帐。

    留给干吉的只有近乎耳鸣的沉默和空白的思绪,他垂下了头,说不上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只是觉得早有预料。

    那之后张角就不再把他抱在怀里抚摸擦拭那些伤口,也不解去他的衣衫了,只是在睡前拉开干吉的前襟,指腹在那些地方摩挲过。

    干吉也不再觉得热了,只是沉默地任由张角的动作被施行在自己身上,那些疤痕又从身体深处浮了上来,带着些隐痛。

    雨停了,雨声渐小,直至停息,雨后温暖的日光从破碎的窗中落到干吉身上,他抬头望向虚空,用自言自语的声音对昏睡的张角说:“我们该走了。”

    他十指都已经流尽了血,如今只余下刺痛,但他还是起身来,用疮痍遍布的手扶起了张角的身体,将他重新抬上自己脊背来,

    干吉瘦弱的腰身立刻就沉下去,弯曲下一个不小的弧度,但他还是觉得高兴,为张角的身躯能有这样的重量。

    他踩灭了火,向庙外走去,一步一趔趄,眼睛已经不再痛了。

    春日雨后的阳光象征着生机,像是火光迎在弱小的飞蛾面前,干吉也不知道向前走是不是会有一线生机,可是不往前走就什么也不会有。

    春响白日,万物俱生。这是张角曾经对他说过的,他希望张角能与万物并生,不可自穷。

    他闭上眼,春风拂过他的面庞,就好像张角宽厚的掌心又摩挲过他,于是干吉睁开眼,又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