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坐在接待室的靠背椅上,他换了个新发型,浓亮的乌发向侧后梳去,眉型似乎也修得锐利上扬了些,嘴唇饱满红润,不知道涂了什么,看起来气色很好,意气风发。脖子和手腕上挂着叮叮当当的银链,他这周去了两次珠宝店,把安欣平时给他的零花钱都换成了金银首饰,老默小龙,还有他那两个弟弟,都觉得他戴得很好看。

    他抬起头,看着长桌对面被铁手铐锁住的削瘦青年,十根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弯出一双良善笑眼。

    “安警官,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这个时间,我该上钢琴课了。”

    是李响去旧厂街找的他,敲开门后,看到他大敞的领口处胸口斑驳的吻痕,李警官的眉心蹙出了几道深纹。

    “老高,你还过得挺自在的。”

    “我不该自在吗?”高启强略显不忿地反问他,“我弟弟沉冤得雪,姓安的恶有恶报,我高兴还来不及。”

    这话说得不客气,但从高启强的角度来说,确实是大实话。在勃北的警察介入调查之后,警方掌握到的条条证据,都指向了安欣。

    高启盛的家里,查到了安欣的指纹,证明了安欣确实有知道高启盛持有一支枪的可能。(按理说私自组装枪支也是犯法的,但高启盛坚持说这支枪是他捡到的,他看里面都是空包弹,就以为是哪个体育老师丢的发令枪。)弹壳上的痕迹,与安欣的配枪吻合。安欣的新车上,倒是检验出了三个人的DNA。他本人,高启强,还有,唐小龙。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响心中的惊喜只萌生了一瞬,就又熄灭了下去。

    唐小龙的DNA出现在安欣的车上,其实很合理。高启强接受完审讯的那天,他们局很多人都目睹了安大少爷是怎么把唐小龙当司机使唤,让人家送高启强回家的。

    抱着点不放过一丝希望的侥幸心理,李响劝动了调查组的人,把唐小龙叫去问了话。唐小龙听对面的警察把他当成了那个开车去白金瀚还从外墙爬上三楼又爬下来的人,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真的假的,我?爬三楼?开玩笑吧,警官,我有恐高症啊!”

    旁听了问询的李响一开始当然是不信的,他用了自己常用的过激手法,把人拽到了天台边缘,结果唐小龙往下看了一眼就头晕目眩,恶心作呕,差点踩空跌下去。生理反应做不了假,他这才不得不认了这份供词。

    这个鲁莽的举动,让他得到了调查组的严厉批评。张彪为他觉得不值,说响哥你为了他这么拼命干什么啊,人家也不念你的好,在拘留室里都不愿意见你,估计是记恨着你,觉得是你害了他呢。

    他咬着烟,眉头烦闷地沉沉压下。“妈的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发了那个破帖子,事情能闹成这样吗?”

    “真不是我发的!你怎么就不信啊!”

    张彪的死不认账让他有点冒火,但他也知道人家是为了他好,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拍拍张彪的背,分了根烟过去。

    安欣确实一直拒绝和他会面,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是在勃北的警察来这里之前。李响详细叙述了自己是怎么拿到的录像带和收到录像带后做了些什么,安欣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在安欣被拘留的第三天,他终于同意见李响了。安欣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黑眼圈浓重,眼中满是血丝,一看就是很久没休息过了。李响于心不忍,在跟安欣说完目前的调查进度之后,刚想劝慰两句,憔悴疲累的太子爷就先开了口。

    “我要见高启强。”他说。

    他神情执拗,眼中似乎有点点火光。

    “我一定要见到他。”

    他想见高启强,高启强,可不一定想见他。

    “他还想再挨一拳吗?”高启强听李响硬着头皮说完来意,倚着门框,抱着胳膊,脸上显出几分冷冷的讥讽。

    “李响,他对我做过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好,那些我都可以忍,我是婊子,他是大少爷,我吃他的喝他的,他对我做什么都是我活该。但他……他居然,居然想害死阿盛……”

    他吸了口气,像是想将上涌的眼泪压下去。

    “网上的帖子,小盛给我看了……那些网民分析的什么,什么官员党派内斗,我也不懂。他们大人物打架,拉我弟弟的命当垫脚石,凭什么。所以李响,我不想见他……我怕了,真的,我怕他这次见面,又是在给我挖坑,想诱导我说出什么话,录下来,用来害我们。”

    “不会的。”李响的嗓音有些干涩。“拘留室里不会有录音设备的,你放心。”

    他此刻确实处境尴尬,就这么找上门来逼受害者去会见给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的加害者,谁看了都要唾他一句为虎作伥。高启强微微抬起下巴,湿润的圆眼睛一眨一眨,逼得他生出了几分愧疚感。

    “老高,如果你实在不想……”

    “我可以去。”高启强说。他垂下眼,神情略显寂寥。“我们两个之间的这摊子烂事,确实应该有个了结。而且……”

    他抬起手腕,抚上了李响的脸颊。“我不去的话,他那边,你不好交代吧。”

    李响心头一动,下意识贴近了一步,垂下头,似乎就能嗅到高启强发顶的栀子味清香。

    “我帮你一个忙,你也帮我一个忙吧。”

    高启强后撤一步,让出了条路,让他看清屋里乱糟糟的场面,啤酒瓶子滚得到处都是,走进屋里,就能听到男人的鼾声了。

    “昨晚他们几个都喝多了,我也喝了不少,这才刚爬起来,没来得及收拾。这都脏得没地方下脚了,你给我搭把手,好不好。”

    李响一声不吭,弯腰捡起了酒瓶。

    其实他也挺会做家务的,高启强看他手脚麻利,夸了他一句李警官真是秀外慧中,他顿了一下,说高启强你没文化就别乱用成语,然后扫帚一横,抡得快要冒出火星子。

    一开始他们真的是在打扫卫生,扫着扫着,不知道怎么回事,高启强的腿就盘他腰上去了。

    他把这雪白肥软的男妓压到了硬邦邦的沙发上,掀起卫衣交替吮舔那两枚殷红挺翘的奶尖,鼓鼓的圆乳被他捏得变形,留下了几枚新鲜指印。高启强哼哼唧唧,让他动静小一点。

    “昨天太晚了……老默……老默在我家睡的……他还在二楼……在我床上睡着呢……他那边……是,是能看到这里的……”

    像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似的,矮窄的二楼传来了翻身的声响,确实清晰可闻。

    “那不正好。”李响低笑出声,喘出的热气吹得高启强乳头发痒。“你不是管他叫老公吗,让你老公也听听,他的骚老婆是怎么挨肏的。哦,他应该经常听吧,昨天晚上,是不是就是唐家兄弟,你弟弟,你老公,四个人一起轮奸你的啊?”

    “没有,没有的……”

    高启强小幅度地晃着奶子,软声说,“老默脾气很凶的,我从来不敢……不敢在他面前勾搭男人……”

    李响当然不信,他把高启强的牛仔裤拽到膝盖处,手伸进内裤里,狠抓了一把嫩滑肥肉。

    “胡扯,那你这是干嘛呢?”

    “我忍不住啊,响哥。”高启强扁了扁嘴,这样扮委屈的表情,在这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脸上,居然毫不违和。

    “我太想你的大屌了,再吃不到,我就要疯了。”

    “妈的……”

    他的鸡巴硬得发疼,刚一扯下内裤,就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高启强确实没撒谎,他的穴眼早就湿得像枚熟过头的桃,一触碰到李响的龟头就饥渴地吸吮了上去,裹缠出了咕啾咕啾的水声。

    高启强咬着卫衣下摆,脸颊潮红,瞳仁涣散,呜咽声大部分被吸收进了布料里。大概真是这种随时都会被老公和弟弟发现的感觉太过刺激,他的穴肉绞得很紧,抱着李响脖子的手臂也在微微发颤。

    他挺着胸脯,两枚被涎水滋润得发亮的小肉块摩擦着李响的皮衣,偶尔乳孔会磨到金属拉链,这种些微的疼痛感让他无比迷恋,他眼白上翻,忍不住吐出的舌头把卫衣顶了出来,穴腔又涌出一股腥臊暖流。

    李响注意到了这一点,笑骂了句小变态,端着他的屁股,把他抱了起来。

    他吓得差点叫出声,赶紧树袋熊似的把四肢都紧紧缠到了李响身上。“你他妈干嘛!”他趴在李响肩上低吼,这王八蛋黑警笑嘻嘻的,抱着他走了几步,屁眼里插着的那根硬度惊人的肉棍一上一下顶得他气都喘不匀了,更说不出骂人的脏话。

    “你老公不是没见过你被别人干的样子吗,我得让他见见。”

    “你找……呜……找死也别……拉着我一起……啊……他会……他会弄死你的……”

    “怎么弄死?”李响靠在他耳边,轻声问,“开枪吗?”

    高启强的挣扎突然停住了。他咬了咬唇,看向李响,满眼失望。

    “你到现在……还觉得安欣是无辜的,是不是。对,有钱人都善良,只有我们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才出刁民,行了吧。”

    他在李响胸口狠推了一下,冷下了声音。

    “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告你强奸了。”

    李响沉默不语,却没有松手的迹象。

    “操你大爷的你给我放开,放——”

    “李警官。”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卧室门口的高启盛,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你不是有正事要带我哥去做吗,如果你再继续纠缠下去,会吵醒默哥,到时候,你头上一定会挨一到两个酒瓶。所以,为了不耽误你的事,麻烦你放开我哥的屁股。”

    他妈的,好不容易肏到了,还被他自己搞砸了。他只能尴尬地借用了高家的厕所,想把那个硬邦邦的大家伙安抚好,要不然根本塞不回裤子里。

    不等他弄完,换了身花里胡哨的新衣服的高启强就旁若无人地推门走了进来。他无视了坐在马桶盖上,握着那根刚从自己穴里抽出来的湿屌的李警官,拿起摩丝梳起了头发。在往嘴唇上涂唇膏时,因为镜子下方有个盥洗池,他不得不上身前倾,圆滚滚的屁股自然地撅了起来。李响没办法移开视线,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加快,终于,在唇膏离开那双圆翘唇肉的时候,一股浓精喷射到了手中的卫生纸上。

    高启强从镜子里看他一眼,翘了翘嘴角,有点得意,又有点嘲讽。

    “李响,你可真是太子的好狗。他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这么忠心耿耿,你真觉得值吗?”

    拉倒吧,他要真是够“忠心”,怎么可能对着太子妃的屁股打手枪啊。

    接待室里,安欣盯着高启强跳动的十指,很有绅士风度地等他弹完一曲,才将视线移到了那张微笑的脸庞上。

    强势嚣张的背头,浓艳俗气的唇色,阴阳怪气的神情,华而不实的首饰。

    “我不喜欢。”安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