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本应该由许多颜色所组成，但柳茵茵此时视线所及，色彩又丰富，又单调。丰富的是各种本不应该出现在正常生活中的颜色，如同万花筒一样叠加层次，那是幻觉的沟壑。视线朝上，又爬上单调狭窄的线框之中，到处都轻飘飘地，世界褪色成茫然的背景，飘在云端也她在水里沉浮。
视框很窄，窄地隔墙偷窥的一罅。
罅隙里，肉体是白色的，发丝黑成藻类丛生，在漂浮轻盈的幻觉里起起落落，捆绑着她。
她拘与两个男人之中，但看起来轻盈地好像是在风里，飘摇在一扇纱后。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亲吻着她，手与肢体紧紧交缠，也可能没有那么标准的对称，但她仰着脖颈，身体在视线里拉地纤长，像是一具雕塑，被无形的手一点点在他面前雕琢出来。
尘粒翕动，光影飘摇，先雕出眉目的轮廓。乐青尧揽过她的脖颈，沿着她被汗水黏腻的鬓角吻到她的眼角。她颤着睫毛，快乐的泪痕雕开眼眶，滚下来，生动地一眼上挑与乐青尧视线纠缠。他当是情动难忍，喘着把她的泪水卷入舌下，甚至沿着她的眼眶舌尖挑弄她的眼珠。她被刺激地浑身发抖，抖落一身细碎的耀光。
坎狰贴在她的肩上，侧眸接住她落下的光，与乐青尧的急躁贪渴完全不同的缓柔。他只更享受着与她耳鬓厮磨的感觉，从旁揽住她的腰肢，手伸入她已大敞的衣服：那属于他的外套，非但不碍事，反而在此种境地之下，成为了一种应存的物品。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衣服，遮住了所有的重点，但又好像没有那么宽大，在敞开的缝隙里露出大半的乳房。而坎狰的手，却挡在衣服的后面，给观看者留下足够遐想、却又肯定地一个答案。确信的是他在揉捏着她身为女人隐私的部位，不确信的是，他并不能知晓坎狰到底在怎样抚摸那丰满的东西。
柳茵茵觉得自己是在这罅隙的窗口之后，在隔着一层飘摇并不存在的纱幔窥视着。
一切都很远很远，当是不存在的幻觉，很轻很轻，是隔着真实的虚妄。
但……实际上肉体剥离幻觉的实感是，女人就坐在他的身上，那两个男人也与他在同一张床上。
这样荒唐的幻觉，是那样的近，近到不像一场幻觉。是骨子里不想承认的抗拒在作祟，还是肉体上贪渴的本能在执掌他的感官？
他早就分不清楚，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从头到尾倚靠在床枕上，维持着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几人贴近着他，演绎着他抗拒着的幻觉。
柳茵茵搜肠刮肚也难以找出此时自己的感觉。男人，女人，同僚，任务，清人，浊人，全都乱了套。一个女人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身旁贴着两个男人在与她淫乱。他们在他面前，不，就紧密地贴着他，做着这世上最下流最淫秽的事，下流到他觉得连禁书都不会有的场景。
和悠身为浊人，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他能理解，可旁边那两人，好歹是顶级情人，看起来比她还要沉沦更深，做出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两人早就衣衫不整，乐青尧半跪在床上，敞开的皮带耷拉在两端，毫不掩饰自己的性器官从亵衣中探出小半。坎狰从后旁揽着她，虽然看起来衣服还算完整，但她的手已经探入他的裤子里面。
大约是两人都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乐青尧低下了头咬住自己的里衣边角把里衣扯起来大半，揽住和悠的脸，把她压向自己的露出来的腹肌上。她被憋地无法呼吸，又贪渴他皮肤之下血管里的信息素，呻吟着张开嘴唇，沿着他的腹肌朝下舔弄，吮出响亮的水声。他在这样做的时候，眉眼里全是不假装饰的嘲讽笑意，一种不知从哪而来的优越感——仿佛嘲讽柳茵茵的浅薄无知。
柳茵茵想要避开视线，可和悠压在他的大腿上来回晃荡，因为重心不稳，伸在坎狰裤子里的手扭地更加厉害，直到将他的性器直接从亵衣中掏出来半个。
迄今为止——柳茵茵从未见过其他男人勃起的性器，他也绝对不想见到。可是此时这种东西却赤裸裸地袒露在他的眼前，被女人的手指当着他的面揉捏着。
“……别。”
柳茵茵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一个根本不像自己声音的声音，他想要闭上眼睛，但眼皮仿佛被汗水黏住了，好不容易费力地闭上，耳朵里淫靡的声音却更加强烈清晰，而更令人难以承受的是，视觉被动消失，触感也成倍叠加。